捧著一臉盆的盥洗用具正待要去沖澡，彼時的天色
仍亮，繞到寢室後曬衣場取披曬的內衣褲，卻看見
站安全士官的仲仁肩著槍，跑向廁所後面的那塊水
泥地，我正要么喝他想幹什麼，等我走到廁所後面
，才發現建國與世希也在那裡，原來是建國呼引仲
仁過來的．那三人皆露出一副噯昧的竊笑，我反射
性地往他們視線的焦點一瞧，頓時我張口啞然－－
隔著一面爬滿藤蔓的木板圍籬就是民有農地，這矮
籬搭得簡陃，有一處漏開的空間頗大，從這漏空處
望見一名男子裸著上身，正朝著我們這邊搓動他的
陰莖．
以前就常耳聞我們營區附近有一個（性變態）
會在暗處角落打手槍給人看，因此，值勤較遠處的
哨所，或夜晚摸黑獨行，上廁所，心中隱隱會擔心
有人自不明處撲襲傷人，形成一股人人自我想像的
威脅感．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弟兄們傳聞中的（性變態）
者．
倏地，他解開褲身，拉下內褲，挺著己勃起的
陽具繼續手淫，我們四人不懷好意地都笑了－－那
陽具實在太大了！建國還誇張地空握著手比出那大
小．
等到他射出精液，我們都看夠了這場（表演）
，仲仁才一聲不響越過籬牆，出其不意地衝向他，
大聲叫喊想嚇他，卻見他不逃也不答話．接著仲仁
調侃他幾句，見他走開，大家才解散，只有我一個
人還留在原地．
見大家都走了，我才滿心顫地繞過木籬．那名
（性變態）是個中年人，長得黑壯黑壯．他赤裸著
上半身漫步在滿地的伏地植物上，我趨步跟在後面
，有些疑慮地想停下追隨的腳步，但卻同時有股想
望催我不要錯失了，因此，雖然他走得很慢，我還
是一直在後面跟走．
麼，我走過去，背朝他面向另一邊，手扶著水泥
牆，幾乎不能站穩．停了一會兒，他又繼續走，
我們離營區愈來愈遠了．
最後他在一個樹草茂密處停了下來，仍是一
味地左顧右盼，我立在他身旁，正思量不知該如
何（下手），該近身過去擁著他嗎？若他拒絕了
怎麼辦？我仍擔心被拒絕，且又暴露自己是個同
性戀者的難堪．
長這麼大，卻未擁抱過一個成熟誘人的男體
，只能在想像中感受那份溫存，這讓我覺得很可
恥．
我不時望著他健碩的胴體，我只是想碰觸他
而已，也覺得我該親炙他－－突然我想到阿威，
一個我傾付許多卻所得不成比例的愛戀．
自阿威上個月退伍之後，我不再那麼單一地
喜愛誰了，也盡量地學著和人維持朋友性的交往
，並決定不再深陷對所喜歡異性戀者的愛戀，因
這種愛太沒有建設性了，共是沉溺在自以為是的
悲喜之中．此刻浮現阿威的影子，是因為覺得我
曾經付出那樣，應當獲得一些安撫，安慰．
突然間，那人伸手將我的手引向他的褲檔，
一直面無表情的嬐上彷彿瞬間閃過一絲笑容，我
會意地蹲下身來解開他的褲檔，拉下內褲，如他
方才所做的一樣．陰莖仍是勃起的．我起身環手
抱他，他並沒有回抱，我竟絲毫感受不到想像中
的快感；我一面吻著他的軀體，一邊替他手淫．
最後倒變成自覺男人的性敏感與需求，也認為自
己有義務”一定”要讓他射精．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使他射精了，但自始至
終，那男子總是毫無表情，毫無反應，只有在射
精高潮時他手臂才支撐性地扶著我的身體．噴灑
出精液後，我安撫他的陰莖，會有這種舉動，是
因為我瞭解男人在射精後會有一種需要安慰的鬆
弛感．
當我走回營區準備盥洗時，驀地發現，從頭
到尾我竟都沒有勃起過！
這樣的經驗對我來說，既不喜歡也不討厭，
心中卻有了碰到”底”的安定：事後想想，才知
道心中終於有了個宣洩的出口．對於心緒如此祥
和，反覺得是不是該讓自己有點（罪惡感）才對
？
洗完澡走在石子路上，看見營區裡熟稔的狗
，和三兩走動的弟兄，一切皆如平常，將明處的
心情與暗處的心情並置後，卻感覺到心靈的一份
踏實．